“清明不戴柳,死了变只大黄狗。”每当这首童谣在孩子口中响起,又是“清明柳”放绿抽枝的时节,清明不远不近地来临了。
柳是清明时节的标志。早在春秋时,柳树与清明便结下一段情结。晋文公感念旧恩,邀请隐士介子推入朝做官,可介子推坚辞不愿,背着老母躲进了绵山。晋文公带领御林军上山搜索,没有搜到,无奈之下,晋文公便三面点火,留下一方,让其出来。不料,大火熄灭后,介子推与母亲抱柳身亡。次年,晋文公率众臣登山祭奠介子推时,发现介子推死前曾经抱过的柳树死而复活,便赐柳树为“清明柳”。这是在我孩童时代,母亲给我讲述的“清明柳”来历。
佛教跟柳也有着深厚的不解之缘。在佛教中,观世音以柳枝蘸水普渡众生,被赋予祛病纳吉的功能,受此影响,人们把柳视为吉祥之物,所以在清明时节不管大人小孩儿,都喜欢把细长的柳条编成漂亮的柳帽戴在头上,以求能够远离疾病。农历三月,正是嫩叶茁长柳枝抽条,是春天美景中最好的点缀,具有谦虚纯朴的美德以及蓬勃向上的生命力。因此,一般在祭奠祖先以后,不论男女老幼,都会把折来的嫩柳枝扎成圆环或帽子戴在头上。因“柳”与“留”谐音,喻意亲人离别远去他乡正如离树的柳条,到新的地方能很快生根发芽,就像柳枝随处可活,是一种美好的祝愿。孩子们戴柳则是感受春天到来的欢欣,嘴里吹着柳树枝梗做成的柳笛,跑着,吹着,叫着,把春天的喜气撒满田野乡村。“满街杨柳绿如烟,画出清明三月天”,唐朝诗人韦庄诗句,形象地描绘出农历三月里清明前后的天气特征,一缕缕婀娜多姿的柳条,告知人们春天的降临,在春天中摇曳的杨柳,总是给人以欣欣向荣之感。心怀一份虔诚和希望,折一枝柳插在房檐下,祈盼亲人朋友吉祥如意,生活如那柳枝条一样生机勃发。
除此,真正与柳有关的往事,还是家乡人使用与利用柳满足生活需要,比如用柳枝制成的各种容器与饰物。“一堆柳条一把剪,坐在家中把筐编,不误农活家务活,一天能挣百十元。”以前,家乡人靠柳编糊口度日。后来,实行了改革开放政策,家乡的柳编有了用武之地,家乡人靠柳编走上了富裕之路。夜晚,皎洁的月光透过院子里的柳树,把点点银辉洒在地上。吃过晚饭的家乡人坐在院子里,把柳枝剥去皮,经晒干后再泡湿的柳条拿在手里编织。只见一根根柔软的柳条在手里上下翻动,像活了似的,白净玲珑的提篮、精致小巧的果盒、成摞成摞的菜筐,手巧的家乡人轻松的编织着,想编啥,就来啥,随心所欲,蔚为大观。在家乡,几乎人人会柳编,一根根柳条,看起来没什么用,可一到家乡人的手里,经过精心的编织,就成了一件件美丽的工艺品。用柳条编的柳箱是家乡姑娘出嫁时必送的嫁妆,箱子前边中间部位按上扣吊,扣吊两边画上两朵美丽的牡丹花,箱子上面画上两只象征吉祥的喜鹊,既美观又实用,清亮亮的,白璧无瑕,没有邪味,装吃的,倍受欢迎。所以,家乡人年年植柳,年年用柳,栽柳成癖,而让家乡人最兴奋的还是柳编带给家乡人那柳条细实的好日子。
如今,年年春来,年年柳青,与柳有关的往事,不仅未彻底淡出我们的视线,消隐在岁月的深处。而是活得蓬蓬勃勃,每当春来,便绿出一个葱茏的世界,编出一片光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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